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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小祖咒在陆家嘴


http://www.sina.com.cn 2004年10月13日12:11 外滩画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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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左小祖咒独家深度专访袟?

  外滩记者杨波/文

  作为中国摇滚乐中生代里最具代表性的音乐家,左小祖咒以个体的姿态一直在努力。一年以来,他做了很多事。第四 张唱片《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》混音完毕,发行了同
名歌曲的单曲唱片,并举办了专辑的试听会,这无论于中国摇滚史或 流行音乐史上都是绝无仅有的。重新混录并发行了第二张专辑《庙会之旅》。与贾樟柯及朱文合作,分别为他们的电影《世界 》、《静物》和《云的南方》制作了配乐或主题曲。趁这次他来上海,记者找到机会与他聊了很久。

  当我离开上海的时候

  记者(以下简称为“记”):据说你一离开家乡就选择了来上海,什么时候的事?为什么?

  左小祖咒(以下简称为“左”):对。1990年,我二十出头一点来上海,因为家比较近,住在苏北。记得小时候 ,我经常跟着父母的船到上海来,那时上海有一座全国最高的大厦,大名叫啥忘了,老百姓都管它叫“廿四层大厦”,一定要 站在前面拍张照片带回去。那时上海对我,拥有我20岁时纽约对我的吸引力,什么都是最好的,牙膏啊,香烟啊,毛料啊。 20岁时我想去纽约,10岁时我想去上海,就像我新专辑里一首歌《当我离开你的时候》,人总要有离开爱人,离开家乡, 甚至离开理想的时候,这其实是一种欲望。

  记:上海适合摇滚吗?

  左:我不知道上海跟摇滚有什么关系,也不觉得北京就是一个多么摇滚的城市,甚至,我至今也不觉得自己对摇滚来 讲是一个多么成功的人士。在音乐会上,我很少有蹦得很欢的时候,形式不是很重要,城市也不是很重要。

  记:昨天开场歌曲是你专辑《左小祖咒在地安门》里的《美术鸡》,里面采样了白光的《我爱夜》,故意的吗?

  左:当然是故意的,这很正常,演出要带给人们乐子,你去一个地方要善待这里的人,让别人喜欢听,弄点地方特色 ,这是手段。

  记:这是第几次来上海演出?

  左:这个想不起来了,七八次吧,只记得第一次是1998年的时候。

  记:你在很多城市里演出过,上海与其他城市有什么不同?

  左:上海跟广州比较像,这里听的人不是很多,但乐迷的要求比较高,他们追求“洋”啊,喜欢喝点洋酒啊,吃点小 菜啊,听点摇滚啊。另外,南方乐迷很专业,耳朵很尖,不来听热闹,而是来听门道,跟北京不一样。

  记:昨天夜里上海乐队的大阅兵,你是特约评委,谈谈对上海本土摇滚乐的看法。

  左:我1990年在上海时上海就有乐队了,跟现在不一样,那时留个长头发,穿个破裤子,现在看起来很土,但却 是比较彻底的。现在很多小孩每天去上班,留个小分头,戴副金丝眼镜,然后晚上去跟乐队玩死亡金属,昨天台上很多这种。

  好像我也成了政治人物

  记:这次你来上海演出形式比较特殊,不是乐队,而仅有两个合作者:电音配乐手与做现场Video的,为什么做 出这样的选择?

  左:主要是这次场子的问题,很多人进这个“罗马假日”也不是冲着我,我在做一种背景音乐,就像地铁站里卖唱的 歌手,路过的人听几嗓子就行了。所以我不但形式比较简单,选择的歌曲也都是很素的、旋律性很好的慢歌,让大家轻松一些 。主办方也跟我说,这次场子就像一次西餐会,你想想,别人都在吃牛排,我在旁边吊嗓子唱《皮条客》,乐队再吵上,放个 屁给你们闻闻?别人端着红酒啊,这不合适——对于我们这些对饮食有追求的人来说,尤其不对。这种方式是一种人道主义( 笑)。

  记:一些人对你这种演出形式不很习惯。

  左:他们觉得不过瘾,我更觉得不过瘾。但什么是先锋?先锋就是一个一直变革的人,永远在做一些别人觉得不靠谱 的事。当别人都去做先锋的时候,我就去唱邓丽君了。我做音乐做了十年,在家里经常看我演出的录像,越来越发现姿态解决 不了问题,甚至说诚实也解决不了,我还戴着我的帽子,却不再需要再穿一条烂裤子来表明我是一个反叛的艺术家,我已过了 自我迷恋的阶段,我现在不想站在台上喊口号,过去会那样做,因为那时是真实的,现在再这样就不真实了。我们需要寻找更 睿智的方式。

  记:另外,你这次演出的第一首歌曲《方法》,是把江泽民的《十五大报告》唱了一遍,这首歌你已经唱了七八年, 是首老歌,却一直没被内地版的唱片收进去。

  左:这样做确实有哗众取宠的嫌疑,但并不代表我是一个完全不严肃的歌手。每个人都要去讲政治,这也是江主席的 教导。但政治也不一定都要板着脸,它可以很轻松。其实,谈爱情,甚至一些下流的事的歌曲更难写,更复杂,因为那是人性 。

  记:你有一句歌词是“同志,你糊里糊涂地走上了政治的舞台”。

  左:其实我不懂政治,我甚至认为BobDylan也不懂,我们都是庶民,只希望战争少,饥荒少,有肥肉吃,还 有水果,这就好了。我唱《十五大报告》,一方面是希望能配合我们的党的宣传,发一分光,出一分力,但也有一点私心,想 拔高自己的身份,这就像哪天我有幸跟江主席或胡主席握手,拍张照片,我就会裱好贴到家里,好像我也成了政治人物……也 不干歌手了,去开个饭馆,把照片贴在里面,生意一定红火啊。

  记:那你觉得政治跟艺术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?

  左:政治无处不在,你不写它写啥?艺术一定要真实,而且一定要有立场,我一直在考虑怎么样更真实。我唱政治别 人说我哗众取宠,但反过来想,你不唱它是不是更为哗众取宠?音乐是什么?音乐是善良人的哭泣。如果一个艺术家不维系社 会上的弱势群体,不替民工、妓女写歌,每天探索人性,是不是他的姿态就高了?未必吧。人性跟政治无关吗?

  我一直在跑题

  记:你这一年来做了很多电影配乐,包括贾樟柯的《世界》和《静物》,朱文的《云的南方》,艾未未和艾丹的《吃 喝玩乐》等,其实你在1996年时就为参加柏林电影节的马英力作品《面的时节》做过配乐,还在里面出任了角色。

  左:像这些人,都是我的乐迷,我也喜欢他们的东西,惺惺相惜(笑)。他们听我最早的唱片还在担心我能不能靠音 乐吃饭,后来《地安门》出来就觉得好听,像贾樟柯在《静物》里面就是直接拿我的歌去用,是那首《爱的劳工》。像《云的 南方》整个配乐都是我重新做的,那首主题歌是朱文写的词,盛中国演奏的小提琴;贾樟柯《世界》分五段,其中一段《乌兰 巴托的夜》也是我做的配乐,本来是赵涛要唱的一首歌,但没时间了,赶着去威尼斯,就成了纯音乐。

  记:听说你和贾樟柯有一个“交易”?

  左:就是《静物》里他用了我那首《爱的劳工》,后来又挑了我新专辑一首《恩惠》,去棚里挑的,急。这是个纪录 片,拍得比《世界》还要早,还没拍完。关于那个“交易”,那时他特别喜欢《爱的劳工》,要用,还要给我钱,我想大家都 不富裕,不要钱了,给我拍个MTV吧,他就答应了。这不是交易,是出于友情的相互帮助,唱片和音乐工业都很困难,我们 除了名气,没什么实惠,需要相互担待。

  记:你怎么认为音乐与影像的关系?

  左:我从来不觉得电影是艺术,它是娱乐。但导演难当,他要有音乐家的耳朵,画家的视力和文学家的语言,要懂得 融会贯通。音乐对电影来说非常重要,就像录音时最后的母带处理一样,你看那些没有音乐的电影,其实很注重音效,那也是 电影配乐。

  记:你认为自己的电影配乐如何?

  左:我2000年以后的偶像是EnnioMorricone,到现在没有变,就是给《教父》、《美国往事》做 配乐的意大利人。但我跟他不一样,他做配乐很严谨,音乐为电影服务,配合情节和场景来做,对电影深度了解。但我喜欢跑 题,就跟我的演唱从我的配乐里跑题一样,我一直在跑题,这是我的特点。乍看上去是支离破碎的,但反而让理念很清晰,这 多么棒,是置于死地而后生,故意的,这是中国的哲学。有时,我会非常扣题,像把盛中国找过来为《云的南方》拉弦乐,我 也是小提琴手啊,但他是电影那个年代的人,他有那个年代的情感,他拉出来就很感人,是很扣题的。

  耳朵长在人民头上

  记:谈谈你将出版的新专辑《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》。

  左:我接触过的很多音乐家,不是说他们不杰出,但他们做不出令人出乎意料的唱片。你像SonicYouth这 样的牛逼乐队,但一张和一张都一样,多郁闷啊。我就想翻跟斗,求求变,这张新唱片跟我以前的东西又是都不一样,不要吃 老本,跟自己叫劲才好。

  记:上张唱片里有一首女声参与的《美术鸡》,这张里听说也有一首跟陈珊妮合作的《当我离开你的时候》。

  左:她们令歌曲可以产生听觉上的惊喜,我想用她们的声音来使我音乐的表情更丰富。她们就是一种表情,且必须要 性格分明——《美术鸡》是风尘女子,《当我离开你的时候》则是侠女,一个大家闺秀。

  记:你很注重录音室。

  左:当然要注重录音室。摇滚乐是属于现场的,但中国的摇滚乐属于录音室。因为摇滚乐是很草根的东西,应该到农 村去演,但在中国不要说农村,就是县城里面想找套鼓都不容易,那只好听唱片,音乐家也只能靠录音室来表达自己。这是客 观情况。

  记:中国摇滚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

  左:你看到啥就是啥,听到啥就是啥,就这么一回事。10年前,香港的《明报》记者访问我,我说:“中国摇滚乐 从我这里开始。”现在10年过去了,前个月我去参加贺兰山摇滚节,他们说是以中国摇滚20周年的名义,这个话不对,只 有10年,因为中国摇滚乐是从我这里开始的。

  记:贺兰山摇滚节很成功,随后全国各地都有很多摇滚演出,譬如北京的迷笛音乐节,上海国庆期间的演出,听说深 圳也即将办一个摇滚节。中国摇滚是不是抬头了?

  左:这种繁华是虚假的,起哄,其实没啥变化,人民的素质依旧那样。举个例子,这次旅游卫视跟贺兰山摇滚节一帮 乐手打官司的事你应该知道,这个事我不谈,只说它那个节目里的现场录音,竟然没有从调音台出来,他们偷懒,直接从录像 机里出来,然后电视放出来的时候——那个差呀,混成一片了。这么好的一场音乐节,看电视的老百姓一听,却觉得太乱了, 心里想摇滚嘛,就这么乱,你瞧,这事情被搞砸了。这都是因为电视台那帮人太不专业,不负责任,没有职业道德。窥斑见豹 ,多数人对音乐就这个态度。

  为人民服务

  记:中国摇滚乐能抬头吗?

  左:早着呢。原来说70年代的人是铺路的,现在看来不要说80年代,90年代这一拨估计也等不到什么中国的摇 滚盛世。为什么?譬如刀郎这个事,周杰伦和S.H.E不比他时髦啊,但没他卖得好。为啥?老百姓喜欢啊,还被西北风吹 着,他们还是喜欢西北风这样的歌曲。人们说仅是农民在听刀郎,不是这么回事,我那些做先锋艺术的画家朋友们在听,张艺 谋也在听,我相信,人大代表也在听,我们的领袖也在听。耳朵长在人民头上,谁也没办法。

  记:为什么要重新混录《庙会之旅》?

  左:就像你写了一本书出了,全是错字,印得也不清楚,多窝火啊。你尊重自己,尊重自己的作品,那就再来一遍, 印得好点,最好用铜版纸,上好的铜版纸。其实是对自己青春的一个交代。

  记:作为一个社会主义国家,中国已55周年,而你这张《庙会之旅》,是这55年里最彻底的一张无产阶级唱片。

  左:谢谢谢谢,但麻烦的是,我不是给臭知识分子写歌,但他们喜欢我;我给农民写歌,他们听了觉得我有病,音乐 又闹歌词又看不懂,我又气又可笑。希望有一天,他们会明白我是给他们写歌的。现在怎么办,谁都不鸟他们,不懂就不懂, 夸我我就皮笑肉不笑,彬彬有礼就可以了。我做自己的事就好了。不喜欢听就不要听。我相信自己已经够强大,但希望能更强 大,我要锻炼身体去了。

  记:为什么要为底层写歌?

  左:不能只让党来关心老百姓啊。我为什么就不能为底层唱歌呢?我也不是什么高层。我想,我为什么不能是胡锦涛 ?当然,这个想法在古时候要杀头的,因为有篡位之嫌。为老百姓写歌就是为我自己写歌,为人民服务,同时表达我的心声。 如果你是胡锦涛,你怎么对待老百姓?当然,我不是胡锦涛,所以不做报告,写些小曲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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